徐太医摆手:“公主殿下,倒是和王上没什么关系……呃……也有关系。就是……那位刚刚受封的元伯爷,殿下可曾记得?今日王上叫臣过去给他看诊,臣……发现元伯爷身上有些痕迹……”
端阳公主皱眉:“痕迹?”
徐太医无奈,知道公主一直未成婚,可能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
他按了按太阳穴道,哎呀一声:“公主殿下还是亲自去问王上吧!莫不是宫里要添一位王后了。”
端阳公主:??????
端阳公主心下一喜,转身便去找渊夜昙了,谁知一看到渊夜昙便见他愁眉不展。
端阳公主问道:“王上,您好似不太高兴?”
渊夜昙把阮锦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第一次开始对一个人担心:“阿姐,我知道他是不想我为难。我既封他为伯,他便想做出个成绩来,让众宗亲挑不出理来。可疫病不是闹着玩儿的,就连徐太医都没听说过所谓的疫苗,你说元耳他能把这次的疫病治理好吗?如今东城四县已经死了上百人,一般这种疫病至少要死上几千上万人才能止息……”
端阳公主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元耳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人物,普通人,怎么可能在三年内做出富可敌国的产业?”
其实端阳公主没好意思提,元耳的产业可能比整个渊国要厚实,毕竟渊国的国库已经被他弟弟给浪没了。
见渊夜昙不说话,端阳公主又道:“阿弟,你就没想过这元耳的来历?他和你原本在桃花县的夫郎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他姓元名耳,这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刚好是阮,你就没想过他们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人?”
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就这么让端阳公主给捅破了。
捅的渊夜昙猝不及防,让他不得不面对:“阿姐,我又不是傻子。虽然我不聪明,这点端倪还是看得出来的。还有他身边那个孩子……”
包包和他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是他和别人生的?
只是他怕自己捅穿了这一切,阮锦他还是没办法回到自己身边,毕竟当初自己说走便走,是自己先抛弃了他们父子。
当初自己失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爱的也是那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如今自己把那段感情忘了,哪怕对他有好感,又能不能说服他,让他放弃现在的家庭,回到自己身边?
就算自己不管不顾,把他从那个大夫的身边抢过来,可他甘心吗?
渊夜昙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打起仗来向来杀伐决断,唯独在面对阮锦的时候拖拖拉拉。
端阳公主却不想自家阿弟好不容易开出来的桃花说凋零就凋零了,当天晚上她就派人去调查了元耳现在的情况。
不调查还好,一调查端阳公主也头疼了起来,她是真没想到,元耳如今竟然已经有了个夫君。
这他娘的,万年铁树开出的花,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关于这对姐弟的小动作,阮锦是不知道的,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行头,当天夜里便带着九大夫和迟麟迟大人派给他的一应医官卫队前往了东城四县。
临出发前,阮锦让九大夫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了患有牛痘的几头牛,还让跟着他一同出发的几人也进行了牛痘病毒接种。
只是接种产生抗体需要时间,所以阮锦在带他们离开之前一人发给他们一个口罩,并吩咐将那四县封住,周围设置岗哨,不允许一个人进出。
不论什么样的急事,哪怕人命关天,都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
将这一切安排停当后,阮锦才带着九大夫和医者护卫们一路疾行,抵达疫区。
还未进城,便见官道两侧搭起了简陋的草棚,难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浑身脓疮,痛苦呻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随行的副手医官上前道:“伯爷,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东城县已有三成百姓染病,且每日新增病例近百,再这样下去……”
阮锦皱眉,问道:“县衙的人呢?”
副手面露愤色:“县令和县尉早躲进了内城,只派了几个衙役在外维持秩序,根本不敢靠近疫区。”
阮锦冷笑一声:“果然。”
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向最近的一处草棚。
草棚内的病人见有生人靠近,惊恐地向后缩了缩,颤声道:“别、别过来……会传染的……”
阮锦蹲下身,温和道:“别怕,我是朝廷派来治病的。”
他伸手探向病人的脉搏,又检查了其身上的脓疮,确认是天花的症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先服下这个,能缓解高热。”
病人迟疑地接过,吞下药丸。
阮锦起身,环顾四周,高声道:“所有人听令!从现在起,东城县实行分区隔离,未染病者住东区,轻症住西区,重症单独安置!县衙即刻开仓放粮,另调集干净布匹、清水,供病患使用!”
副手愕然:“伯爷,这……”
阮锦沉声道:“去办。”